古文之初

【原文】
 
往岁士人多尚对偶为文。穆修、张景辈始为平文①,当时谓之“古文”。穆、张尝同造朝,待旦于东华门外,方论文次②,适见有奔马践死一犬,二人各记其事,以较工拙。穆修曰:“马逸,有黄犬遇蹄而毙。”张景曰:“有犬,死奔马之下。”时文体新变,二人之语皆拙涩③,当时已谓之工,传之至今。
 
【注释】
 
①穆修,张景:穆修,字伯长,今山东汶上人,曾经任职文学参军,提倡散文;张景,字晦之,今湖北人,宋朝初期古文运动的先驱。
 
②文次:古文的章法。
 
③拙涩:迟钝晦涩。
 
【翻译】
 
往年的士人大多都崇尚对偶的骈体文。从穆修、张景等人开始推崇散文,当时称为“古文”。穆修、张景曾经一起入朝进谒,在东华门外等待着天亮,二人在讨论古文章法的时候,正好看到有一匹飞奔的马踏死了一条狗,二人便各自将这件事情记述了下来,以此来比较二人功夫的精拙。穆修说:“马逸,有黄犬遇蹄而毙。”张景说:“有犬,死奔马之下。”当时文体刚刚开始变化,两个人的语言都比较迟钝晦涩,不过当时已可称为精工了,并传诵至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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